致幻剂

一万年太久

拜罪之花 · 外篇

预警:一对极其诡异的外太空cp,我专萌外太空cp咯咯哒,以及一些写着图自己开心的角色提及。出于想成全剑叹he的亲妈初心补了一个后续,但是又觉得这样破坏了正篇的整体气氛,所以就不加剑叹tag了看到的人也能少一点(本来就很少了靴靴),假装他们be了。自娱自乐用稿。

 

说起来,逸君辞其实算是认识问剑孤鸣的,一个和魔界格格不入的毛头青年,编入未来之宰麾下后的第一天就见识了他和他义父孽角吵翻天的场面,似乎是想劝那老男人不要因为女儿的死就放弃对正义的坚守,不要沦落到和魔界乌合之众为伍的地步。

上赶着跑来抱紧魔界大腿的逸君辞瞬间觉得脸有点肿,唉,看上去都是一个年纪的娃子,怎么思想境界差这么大,戒之慎之。

话不投机,问剑孤鸣憋着股火气,风一样从站在门口的逸君辞身边刮过,到底是干将孽角的义子,逸君辞正考虑着要不要作个揖之类的,正义青年显然根本没注意到门口这位俊秀的小狗腿。

尴尬。

逸君辞管理了一下抽动的面部肌肉,决定忘记刚才这段不值一提的小插曲。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第二次见面时问剑孤鸣正被一队魔界小兵追击,彼时逸君辞还处于考验期没大受重用,位置不高不低地吊着。

一看正义小哥逃命的狼狈模样心里大为得意,翻身的时刻真是说来就来啊。

于是,逸君辞转手就把问剑孤鸣放了。

 

站在码头偏僻的角落送行,两人并不相熟,问剑孤鸣甚至连逸君辞的名字都叫不出。

逸君辞露出“不用谢我的名字叫雷锋”般的笑容:“之前听孽角先生说小时给你取的名字叫史波浪。”真是个蠢名字。

听到义父的名字,问剑孤鸣气势顿时又矮了一截:“义父……”

“沿着海湾开就能绕开哨岗,希望你今后人生中少点波浪吧。”说着便打算离开,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选择留在这个罪恶的地方?义父是你也是。”

这娃儿怎么和刚认识三分钟的人谈起人生了,戒心这么低可要不得啊,逸君辞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心里冷笑:“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得已,不要让自己后悔就够了。”

“各自的不得已么?”问剑孤鸣若有所思,逸君辞觉得自己这波装逼很成功。

 

未来之宰暴怒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然后给了逸君辞三分钟说遗言的时间。

“宰尊,此人确是属下放纵,但属下与他并无情义瓜葛,完全是出于宰尊的角度考虑。”

“问剑孤鸣再不羁也是孽角先生义子,孽角如今沉湎于丧女之痛对义子有所轻忽,但多年父子连心,日后孽角从悲痛中走出,记起这段杀子过往,对宰尊霸业想必是不小的隐患,不如就此将人赶走,既不损宰尊威严,又卖了个顺水人情。”

“况且那问剑孤鸣能翻天到何处去,左不过一个20出头的青年,还愁他动摇到宰尊不世基业么。”

“若是宰尊犹不放心,我在那快艇上设了GPS定位,想将人诛杀亦非难事,属下愿亲自弥补过失。”

老长一通话下来,未来之宰很满意,逸君辞坚信自己的发迹之路自此便开始了。

听说自己上贡给封剑主的男宠受了后来码头船只管制的波及,想挟持小萝莉跑路没成。Emmm,栽到封剑主手里还想着翻身,很有想法的小保镖,逸君辞听说这消息时正在未来之宰新赐的小独栋里享受下午茶,觉得这小趣闻特别下饭,晚饭额外加了一碗泡饭配咸菜。

 

小看20出头的青年往往是一件很要命的事儿,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的体内潜藏了多少能量,逸君辞第三次见到问剑孤鸣的时候便是在命悬一线的海上。

一边拼死拼活划着小船,一边在心里痛骂封剑主不得好死,他很想把剑非刀的尸体一脚踢下皮艇去,奈何还没来得等他动手,对岸就突突突驶过来好几艘快艇。

皮艇的气终于漏光了,逸君辞在冰冷的海水里扑腾,看着穿着制服的警员纷纷跳下水——把剑非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搬上船,留他一个大活人在一边扑腾了好半晌。

真是人不如死人。

救他上岸的便是问剑孤鸣。

“是你。”到明亮处打了个照面,两人皆是惊讶。

 

然后事件的发展就超出了逸君辞的想象,已经断气有段时间的剑非道在神医惠比寿的一番折腾之下竟然恢复了知觉。

逸君辞铐着手铐蹲在警车边看着奇迹说发生就发生。

“啊,不愧是药师,药量的把控还是这么有艺术性。”

药师?哪个药师,难道是南宫教主手下那个救一杀十的认萍生?逸君辞顿时感到整个世界观在几分钟里被彻底颠覆。

魔界里嗜血程度数一数二的魔头竟然都是卧底,这让他这种勤勤恳恳谨小慎微的正式员工以后怎么好意思跟人炫耀自己是混过帮派的QAQ

不管本心如何,逸君辞到底算是手动带回剑非道的功臣,加上问剑孤鸣的保荐,过去这段黑历史算是揭过,无损回归学海无涯。

逸君辞是个很识时务的俊杰,就算组织和国家不计前嫌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但基本这辈子苦境不被炸个底掉一次他是翻不了身,一辈子只能在学海无涯混口饭吃了。

然而连学海无涯这么个屁大的学府都不太平。

逸君辞离开这点时间据说当年闹得轰轰烈烈的师生恋主角之一曲怀觞摆平了某个人间的小神,目前已回归学海无涯执教了。

早先得到全学府首肯称赞除了月灵犀本人点头的饶悲风惨遭ntr,和太史侯东方羿商量了半截的婚事直接告吹,毕竟月灵犀直接用开车上路的行动给这桩婚事投了反对票。

加之北窗伏龙携名满苦境的美誉回归,太史侯已退隐山林日常听弦知音弹那无弦之琴早无心教统之位,东方羿被揭了老底曾和逸君辞的老上司未来之宰有过勾连,虽然证据不足,但是风评已然一落千丈,下一任教统基本内定伏龙小儿没跑了。

左手功名右手佳人,头顶还套着圈金光闪闪的“苦境先进知识分子”的光环。逸君辞心中纳罕,为什么好人好报这种童话故事一样的谚语竟然能照进现实,让现实反而显得过于梦幻了。

这让坏人可怎么活,逸君辞愤愤不平,吃了颗喜糖,甜死个人。

 

问剑孤鸣和逸君辞算是认得,警场便安排问剑孤鸣看顾这个待议人员。

住惯了小独栋,再住回公寓楼,娇气的逸君辞小执令不开心,看到隔壁房门打开,问剑孤鸣穿着睡衣提着袋垃圾出来,顿时更加不开心了。

出于不得已,逸君辞和这个同龄人有了点基本的交流,他比他想的聪明得多的多,天知道当年他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将这个青年搓扁揉圆的。

问剑孤鸣如今在警场已受了重用,孽角的多年教养看来也是成效卓越的。

虽然孽角到死都没能见到已长成社会栋梁的义子一面。

未来之宰是魔界中最先倾倒的一脉,而孽角在未来之宰被一锅端了之前就已经被内部肃清了。他太思念遥远的不知所踪的义子了,可未来之宰怎么会允许他离开。

问剑孤鸣依然身手矫健地参与了警场针对未来之宰的行动,但逸君辞知道孽角去世的打击几乎让这个青年酒精中毒到胃出血,还是逸君辞半夜开车送他去医院挂急诊的。

本来逸君辞觉得喝死这人也挺不错的,但两人住的实在是太近,他很怕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当然逸君辞小朋友拒绝回答为什么他能随意进出问剑孤鸣小朋友的房间,并且看着他烂醉如泥。

问剑孤鸣从来不会和他多谈警场里的工作,但是逸君辞没法不好奇前任上司的晚景到底有多凄凉。

确实很凄凉,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走私、贩卖毒品罪,拐卖妇女、儿童罪,绑架罪,故意杀人罪,林林总总加起来,就是个死。

听完之后,逸君辞连着几天都心情不好,饭也吃不下,酒也喝不痛快。

就是心情不好,但真要他讲出个五四三也难,硬要说的话,也许是关于一场大梦到底破灭的怅惘。

一本正经想当个坏人造孽社会的宏图伟业戛然而止,然后生活里只剩点鸡零狗碎的片段。

日子还是一天天地过,周末问剑孤鸣会顺路接他从学海无涯回家,虽然两人心知肚明并不顺路。

逸君辞一直是个野心很足的人,这样惬意又安定的小日子过得实在压抑,半夜睡不着的时候、清晨顶着黑眼圈醒来的时候总有什么压得他的胸口喘不过气来。

也许是梦想吧。

逸君辞就是这种把梦想活成贬义词再活成负担的人。

于是逸君辞决定逃离黑暗的现实,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当然旅行前去了趟警场,向负责人自证清白了很久,他绝对没想再回那反dang反人民的贼窝。

把签证办好的时候问剑孤鸣还在外地执行任务,逸君辞将手机关了丢在沙发上,关机前的拨号页面也随之消失。

 

“这儿是私人海滩,生人勿近。”

逸君辞揉了揉眼睛,果然没看错,刚才那个一晃而过的背影正是传说死在火灾中的封剑主叹希奇。

逸君辞嘴巴开开合合半天,还是一句话说不出。

正确来说,异度魔界第一个倾倒的派系是封剑主一脉,整个组织仿佛献祭一样在一场冲天大火里和幽界势力同归于尽,声势特别浩大。不止幽界被削得至今都没回复元气,连异度魔界都颓靡到现在不敢再有大动作,未来之宰一派的倾覆很大程度上也是魔界向苦境警场断臂妥协的结果。

但是被封剑主玩弄在股掌间逸君辞老早清楚,封剑主叹希奇是警方派过去的奸细,算不得数的。小人。

两三年未见叹希奇容貌全无变化,还是那副精致招人的皮相,只在手中多了根绅士棍,当年吓得鬼哭狼嚎婴儿啼的乖戾脾性收敛不少,见着人至少还记得不要笑得这么瘆人了。

“警场那边倒是放心让你乱跑,逸小执令。”

逸君辞听封剑主那一如既往的奚落口气,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叹希奇走路时看不出有什么不灵便,还是早几年那副慢悠悠气定神闲的架势,也不知道绅士棍是纯摆谱用的还是当真借力用的。

逸君辞落了一步跟着,转念想想他跟前封剑主现在都是半斤八两的素人,还分什么尊卑,可是又没勇气跨一步赶上去。

“未来之宰新死,想来你心中也有不平之气吧。”叹希奇寻了个位置坐下,逸君辞也乖乖坐好。

“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我又不是谈话小组里的那帮老不死。”

逸君辞憋了半天,还是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闭嘴静默。

“已经到了对过去羞于启齿的年龄了么。”叹希奇拄着绅士棍,百无聊赖地敲着木地板。

“死在追求正义的路上,这是我最初的人生目标,可惜没有达成就长大了。”

逸君辞有些诧异封剑主的开口,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这么可爱的理想是十四岁的时候许下的么,转念想想,谁小时的时候没中二过呢,不过又觉得自己理解的同叹希奇表达的也许并非一个意思。

“谁不喜欢有一个很远很大的理想,拯救地球,伸张正义,或者叱咤风云,光听听就觉得热血沸腾。”叹希奇看着不远处阳光下起起落落的海岸线,“如果在呼风唤雨的时候顺带还能来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人生岂不是完美了。”

逸君辞谦虚地听着,心中想着,叹总可不是在描述自己的前半生么,还挺自恋的。

“难道你觉得我是在变相自夸么?虽然我一直觉得那个傻白甜除了枪法身手之外其他地方都不能看,但是如果不是他,我在哪次任务中就直接心态崩盘丢脸地死去了吧。风口浪尖的日子不是这么好过的,你看到的游刃有余很多时候只是表面的假象而已。”

“封剑主忒谦了。”逸君辞觉得再不说话就太不给叹希奇面子了,“一席话听得晚生醍醐灌顶,晚生必将重新审视自身。”

叹希奇许久不和人打太极,愣了几秒,平淡的生活果然消磨人的意志,但消磨就消磨吧,也没什么不好的。

“别说的好像认清自己就是向现实低头一样,这明明是迈向人赢的第一步。”叹希奇不待逸君辞用漂亮话同他开口周旋便兀自继续,“其实人心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自己心里一直都门清,只是因为能活的时间实在是太久,心便贪了,看着什么都好什么都想要,如果活到我这种能拖一年是一年的份上,你就不会纠结了,能遇见一个人,做完一件事就会觉得人生已经圆满了。”

“很多道理不是非要落到我这一步才能明白,早一点体悟效果也是一样的”

 

“叹希奇。”陌生却有点熟悉的声音传来,逸君辞心里打了个突,这不是……

那个卡在嘴边的名字还没说出口,剑非道已经推开移门朝这边走过来了。

“进屋说话吧,这里潮气太重了。”叹希奇的腿疾消受不了这舒爽宜人的湿度,剑非道一般不让他在室外走动太多。

“我是来度假的,为什么我人都在海边了却连出门看个海吹吹海风的权利都没有?”叹希奇圆眼一瞪,摆出张“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臭脸,刚才好容易建立起的语重心长好为人师的形象全数崩塌。

剑非道将毛毯盖在叹希奇膝盖上,弯腰亲亲他的额头算是安抚,顺便为两人各到了一杯无酒精饮料。

“别喝太多了。”

“知道了,老爸。”

逸君辞相信如果自己不在场,剑非道可能都不介意一勺子一勺子地喂他。

犹记得叹希奇刚刚的吐槽,他说这个傻白甜除了枪法身手外一无是处,现在他严重怀疑过分的谦虚就是一种过分的骄傲。

剑非道同叹希奇一样,是受到时间垂怜的美人,一颦一笑,见之不忘。逸君辞听说剑非道的退职程序非常怪异,属于甩手就走人间蒸发的那种,更奇特的是上头完全没有追究下来,有段时间问剑孤鸣还来问他缅怀烈士的学习报告怎么凑字数。

叹希奇咬着吸管同剑非道扯皮,两人脑袋凑得很近,肩膀紧挨着,只三两句叹希奇便连眼睛也笑弯了,完全忘了对面还坐着个外人,想动手动脚去调戏小美人,被小美人一手擒住两只手腕动弹不得。

“注意影响。”小美人发话了。

叹希奇立时不高兴了,扭头问他:“你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非要在这里消磨时间?”

逸君辞有那么一秒钟觉得前封剑主这番话除了赶电灯泡之外还有点别的意思。

紧跟着就看到叹希奇捧着剑非道的脸开始舌吻,老实人不喜欢当着人面秀恩爱,闹了个红脸,不过估计剑非道也不是什么太有原则的人,羞涩归羞涩,到头来还是搂着人配合。

大概是我想多了。逸君辞决定捂着眼睛早点离开这个虐狗之地。

表演型人格要不得,真是要不得。

 

“你倒是照拂他。”剑非道将毛毯替他披上,扶着人回屋,海风腥咸潮湿,久站伤腿。

叹希奇挨着剑非道,伸手去够靠在桌边的绅士棍,:“你还真是向来不惮以最大的善意去揣测他人,我只是想要显摆一下过来人的高姿态炫耀一下十全十美的男朋友而已,”说着就在人脸颊上补了个吻,“所以你其实果然是个天使吧,小可爱。”

剑非道听惯了叹希奇口不对心转移话题的文字小游戏,知道小孩儿不好意思了,索性顺着意思换了个话题:“机票定好了,明天下午走。”

“我不走!今年我都没好好下过水!”

“药师说过疗程里禁止游泳。”

“那个长眉佬就是变着法儿折磨我而已,别听他的。”

“乖。”

“呸!”

 

逸君辞订了最早的班机回国,特地委屈自己选了经济舱,他拒绝任何再同封剑主打照面的机会。

下了飞机才想起来,离开了这么久却一样手信都没有带,拖拖拉拉在免税店里闲逛了很久,日上一直都特别亲民,反而让浮夸的小执令深感慢待了那谁。

出海关的时候已经没多少人在了,所以逸君辞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大厅中央的人,那人朝自己走过来,有那么一瞬间小执令觉得自己可能哭了,因为他突然就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了。

“你怎么来了?”

“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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